客人？

於洛怔了怔，對著他所指的方向，猜想可能是庹連營又住回來了，而他的身份對外保密，廖有廷根本就沒有跟手下這些小兵交代。

“好的。”於洛本來就餓了，便不遲疑的接過來，回到屋裏餐桌上，打開蓋子，頓時楞了：裏面是香噴噴的魚肉丸子加米線，這是她從小到大最愛吃的早餐，而且這做法一看就是小通河的風味！看來那位首長果然無所不能，連她最愛吃的東西都知道！她忍不住高興的叫了兩聲，立即大口大口的吃起來。

……

“秋曦，你身子本來就沒有恢覆好，你先歇著著行不行？”庹連營看賀秋曦在廚房裏忙進忙出，他跟在身後亦步亦趨，生怕她會猛然暈過去。

然而賀秋曦根本就不理睬他，自顧自的忙碌著，時不時的寫幾樣食材遞給他，他順手轉給不遠處侯著的手下，自己的目光始終不離她的背影，腳步不離她一米之外。

“我中午要做一道石鍋魚，小通河的傳統做法，小洛一定喜歡吃！”終於，賀秋曦轉過身來看著他，說道：“你讓你下面的人，悄悄的去打聽一下，看看我做的那份魚肉丸子加米線，小曦吃了沒有？”

庹連營對門邊候命的人看了一眼，那人立即就閃身而去。

庹連營看著一臉忐忑的賀秋曦，柔聲道：“放心好了，你做得那麽用心，她一定會愛吃的。”

賀秋曦搖了搖頭：“不一定，我好多年沒做了。”說著她擡頭焦急的看著庹連營說道：“你說的查她被收養的具體情況的，查得怎麽樣了？”

“你早上才讓我重新查一遍的，這才兩個小時，哪裏有那麽快？”庹連營寵溺的伸手去摸她的頭，手伸到半道上看到賀秋曦偏頭的動作，又慢慢的收了回來，輕嘆一口氣：“其實事情的基本輪廓已經查出來了。你們賀家那獨有的遺傳特記，她的年紀，她的生日及出生醫院，她養母的特殊身份，都已經能說明問題了。當然，最準確的，是做DNA監測。你……與她做一下親子鑒定吧。”

“不！不不不！”賀秋曦連忙搖頭：“我不做親子鑒定，她就是我的苗苗！”

“不做就不做。你說是，她就是的。”庹連營又哄道：“她身上有你們賀家女兒的特有印記，又長得那麽像你，特別那麽的像媽媽，世上不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！”

這時門被敲響。庹連營叫了聲請進。然後那個奉命去打探於洛吃米線的人跨進門來，詳細的匯報情況：“首長，據那邊的安保人員說，於小姐極喜歡今天的早餐，吃得連湯都不剩，一直抱著碗舍不放。”

“真的？！”賀秋曦眉眼笑得彎了起來：“太好了！”

庹連營正要說話，門邊又站了個人。庹連營看他手裏抱了一堆文件，忙招手讓他進去。

“你這都抱的什麽東西？”庹連營問。

“報告首長，您吩咐調查小通河縣醫院二十年前冬月十九那天的事情，這是詳細報告。”

“二十年，還真能查到這些文件？”庹連營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了過去，示意他將文件放在書桌上。

“不是。當年的文件都不見了。這些是於芬芳的資料檔案。”

“哦……放在這裏，你先出去吧。”庹連營說著拿起了文件。

剛看幾眼，警衛拿著一支錄音筆走進來，雙手遞給了庹連營：“首長，這是問訊小通河縣人民醫院老護士長時的錄音，她是該院已逝護士於芬芳的最好的朋友。”

庹連營點點頭，打開了錄音筆。

裏面立即傳出一個帶著恐懼的顫抖的聲音：

“你們……你們是問芬芳的那個孩子嗎？其實，我們都知道，沒有瞞得住人的秘密。何況，這件事原本在我們醫院來說，本來就不是秘密。誰都知道芬芳沒有生過孩子，她那個孩子，確實是撿來的！不是買的，也不是偷的，更不是拐的，真的沒有違法，沒有犯法！”

“那……那天好像是農歷冬月十九，那年，就在那天，醫院裏出了事，一位首都領導的妻子出了事在我們院裏搶救，她是個孕婦，卻出了事故要搶救。那個時候條件有限，母體生命有危險，只能放棄還未足月的嬰兒，保全母體……”

“哐啷”一聲響，賀秋曦從椅子上跌落下地，臉色慘白，冷汗直流。庹連營嚇得立即關掉了錄音，沖過去抱著渾身顫抖的賀秋曦，“小曦，我抱你去床上休息一下。”

賀秋曦掙紮了一下，無力說道：“聽……我要聽完！”

“小曦？”庹連營抱著她，苦聲道：“何必折磨你自己？”

賀秋曦搖了搖頭：“不，我要知道真相……快放給我聽！”

“其實我們有很多種方法知道真相，而且我們本來離真相就不遠了。小曦，我們不聽好不好？”庹連營柔聲哄著。當年的事，讓她避了他二十年，他不想再聽，也不敢讓她聽，下意識就想將錄音筆扔掉。

“我要聽，我要聽！”賀秋曦伸手去搶他的錄音筆。

庹連營只好在她搶到之前重新打開了錄音筆，放在一邊的桌子上。

“……唉，後來那個夫人醒來沒了孩子，瘋了一樣的鬧啊，鬧得人心惶惶的……所有的醫生護士都集合在醫院裏的一樓大廳裏，不敢亂跑，只有芬芳，她一個人被隔在了後院的停屍房，出來不得。當時正是計劃生育的年代，每天都有很多強制引產引下來的嬰兒，集體丟在一個大框子裏，每天晚上會作為特殊醫療垃圾集體處理掉……”

“就在外面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，芬芳她剛剛送過去的嬰兒……竟然突然有了哭聲。唉，其實在正常情況下，用藥引產下來的嬰兒，是不能活的啊。最正確的處理方法，就是將嬰兒捂死……所以芬芳立即沖進去，捂住了那個嬰兒的嘴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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